问题在于是否“强制征召”吗?
试图将日军「慰安妇」问题正当化的人,仅仅把女性召集过程中是否使用了暴力或强制这个问题提出来,说又没有文书能够证明,所以没有那种“事实”,日军「慰安妇」制度并没有什么不好等等。
这种观点真的妥当吗?如果大家稍微思考一下就会明白,这完全是一种偷换概念,企图从重大的问题中转移注意力人们注意力的做法。
以前,一提到有关日军「慰安妇」问题的时候,有一部分人为了将问题诉诸舆论,总是要强调强制征召这一点。但是,随着日本军方及日本政府相关资料的逐渐公开,原「慰安妇」们证言的相继提出,召集时是否使用暴力已经不是关键所在。这一点,长期关心这个问题研究者、市民们早就非常清楚了。
比如,作为这一问题研究第一人的吉见义明在1995年出版了《从军慰安妇》(岩波新书,1995年4月)一书,书中,他作出以下定义:“「从军慰安妇」是指在日本军方的管理之下,丧失权利,在一定时期被限制自由,为日本官兵提供性服务的女性们。他们的处境只能够用‘军用性奴隶’之类的词语来称呼。”(p11)
在该书的结论部分,关于“从军慰安妇的本质是什么”,作者总结出以下几点:
第一、“它是在军方长期囚禁女性、军人们漠然地进行轮奸的模式下,对女性实施暴力的有组织犯罪,是对女性的重大的人权侵害”;
第二、“它是一种种族歧视、民族歧视”;
第三、“它是一种贫富差别歧视”;
第四、“它是一种违反国际法的行为,是战争犯罪” (p231-233)。
在这里也明确指出:问题不在征召时是否存在强制,即使征召时的方法多种多样,女性们被带到军方慰安所之后被囚禁在那里,被迫处于性奴隶状态,这才是最大的问题。
另外,为了谨慎起见,需要说明的是,未必一定是存在暴力行为的征召才有问题,使用欺诈、甜言蜜语哄骗、人身买卖等手段的征召行为在当时都被明确地视为犯罪行为。
上述的这些认识可以说是世界共识。例如,原外交官东乡和彦在2007年的历史问题研讨会上介绍某位美国人的意见时这样说道:
“ 日本人一直在反复讨论是否存在‘强制征召’。其实这对于搞清问题的本质来说毫无意义。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没有谁会关心这个问题。关于性、性别、女性权利这些问题,美国人的想法完全不同。他们听到慰安妇这一事情时,只会考虑一点:如果是自己的女儿被拉去充当慰安妇会怎样?一想到这顿时会毛骨悚然。这才是问题的本质。更何况慰安妇是在‘甜言蜜语哄骗’也就是被欺骗而来的,只要有这种情节在,那就已经出局了。‘强制征召’与‘被甜言蜜语哄骗而来,发现(上当)时已无法逃脱’,这两者又有什么不同?如果对这种制度以‘因为在过去是没有办法的事’进行肯定的话,那就会成为女性权利的‘否定者(denier)’,也就失去了作为同盟国的中坚力量而被接受的可能性。”(《世界》2012.12)
此外,曾经在布什政权时代担任过国家安全保障会议亚洲部部长的迈克尔・格林指出:“永田町的那些政治家们忘记了一件事。被充当慰安妇的女性们是否遭受强制根本没有关系。除了日本以外没有谁关心这一点。问题在于慰安妇们所遭受的那些悲惨的经历。”
当诱拐事件发生时,是通过暴力带走的还是欺骗带走的,这不是问题。只要在带去的地方存在监禁、限制人身自由的情况,最初带去的方式就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。无论是哪种方式带去,在刑法上对犯罪的轻重的量刑都是相同的。如果有人说“因为只是哄骗带去的,所以这没有什么不好的”,那么想必他遭到的只会是“你在胡说些什么”之类的强烈批判和谴责。
把女性监禁起来,强制它们提供“性服务”。这种事情由国家机关出面来制定制度、召集女性、亲自经营,并且对此公开给予认可,这些才是大问题。